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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 第八十五章  当保姆的日子  体验不一样的生活

更新时间:2019-08-13 14:36:30 | 本章字数:2628

    二舅在三年困难时期听从了我母亲的话,并没有辍学回家,而是在母亲真诚无私的帮助和鼓励下,坚持着努力学习,直到从学校入了伍。在部队上,二舅对无线电技术掌握精通。据说在部队还立过功,曾经为了目不转睛、聚精会神地跟踪绕道香港过来的一个特务,而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,将一条缠绕在自己脖子上三天三夜的蛇弄掉,直至跟踪了三天三夜的人落网。

    二舅在遥远的福建辛苦,年轻的二妗子与四岁的女儿海韵在老家,耐不住寂寞,一支红杏出了墙。

    墙外摘杏人是她的表弟,28岁,在大队卫生室做着赤脚医生,自然是一表人才。这是1974年左右的事情。1975年,二妗子又有了儿子海涛。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。二舅终于知道二妗子的行为。但他觉得是自己远离家乡,对家庭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,不论是妻子还是孩子,于是原谅了二妗子。随于1978年的春末夏初,就把二妗子娘仨都带到了他工作的福建。

    满以为这样二妗子离家远了,和二舅在一起了,就会和她表弟断掉关系。没想到二妗子给她表弟地址,并给他路费,让她表弟也去了福建,给他花钱在旅店安顿下来。等二舅去上班,她再约她表弟去家里两人幽会。

    不曾想,二舅有一天早回家恰好就看到不堪的一幕,随用手里的相机照了下来。二舅再也忍无可忍,就提出离婚。二妗子却不同意,找到二舅单位上的领导,又哭又闹,说二舅就是一个当代的陈世美,自己在部队上高升了,却嫌弃她这农村妇女了。于是二舅被停职反省写检查。这期间,二妗子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弄出去折成钱给她表弟。万般无奈,二舅再次提出离婚,并拿出强有力的证据来。这下,二妗子终于无话可说,只得同意离婚。之后二舅转业,回到了离家最近的小城,被安排进了报社做了领导。孩子都给了二妗子。传言说海涛并不是二舅的孩子。不久二妗子在那边找了年龄比她大得多的男人成了家。她的表弟则早已因为破坏军婚被治罪……

    1983年,二舅在这边城里也再次成家,娶了小四岁的大龄女青年——小学教师柳叶。不久,二舅的战友出发经过这边城里,顺便找到二舅告诉他,儿子海涛想他,就是不叫现在的继父为爸爸。二舅听后,心如刀绞,安抚下这边的新妗子,说是出差,就偷偷到了福建那边,见到了已两三年没见的儿子。二舅告诉他:“以后,你们就是一家人了,开口叫爸爸吧!”没想到,表弟也犟,对二舅哭着说:“你叫吧?你叫,我就叫!”二舅再次心如刀绞,又无能为力。只好无奈地回来了。

    今天的二舅再一次做了爸爸……

    我和母亲下了火车,又步行一段距离,到达二舅家的时候,才上午十点半钟。我是拐来拐去的早已经糊涂,若是下次一个人再去,肯定找不到地址。然而母亲只和大妗子来过那一次,就把路线记得清清楚楚,而且母亲无论走到哪里,从来不会晕车,更不会掉向。

    走进公路边上一个不大的院子,一座四层小楼座南朝北,院子里没有树,光秃秃的,整个看上去也灰突突的。二舅家就住在三楼上,一室一厅一厨一卫。

    公路对过是军分区。

    二舅正好在家,听见敲门声,来开了门。进门后就是一个厨房,靠近右边墙上,有一个半截橱子立在那里。我进门后先找地方放下手里的提包,看见这样一个菜橱,就把手里的提包,打算放到橱子顶上。无意之中一看,那半瓶碳素墨水撒出来许多,日记本也被染黑了许多,所幸不是染了有字的地方。

    二舅一看,立刻不屑地对我说:“真是笑话,有意思!上我这里来,竟然还带墨水?我这里还会缺少墨水?”听到二舅的话,我有一刻发了愣,但很快一想,他说的也对。可是我没想到这一点,也总是按照母亲平时说过的那句话——“自己的耙子上柴火”来做的:不对别人有什么幻想和寄托。

    二妗子操着一口地道的胶东口音,亲切地叫着我母亲“二姐”。我第一次见二妗子,母亲告诉我:“这就是你二妗子——”我随口叫了一声:“二妗子”。她是剖腹产生下的小表弟,此刻正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在床上。她的胸格外大,却没一点奶水,小表弟就靠着喝牛奶……

    母亲帮二妗子收拾了一下小表弟,嘱咐了二妗子几句。下午二舅用自行车送母亲去火车站坐车回家,我就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接下来,洗衣洗尿布打扫卫生,帮着二舅做饭。夜里小表弟哭了,我就起来帮着热奶。二舅晚上在客厅里一张小钢丝床上休息。我则和二妗子在他们的卧室里,她在大床上,我在大床对过的小床上。小表弟一哭我就立马醒来帮着二妗子给小表弟换尿布,然后是热奶喝。

    第三天夜里,我起床后正准备热奶,二妗子突然对着卧室外的客厅歇斯底里起来:“喂,你没(木)听(读四声)见?孩子这么哭(酷)!你给我过来(裹赖)!我问你:孩(害)子是我一个人(银)的吗?你倒(岛)是逍遥去(渠)了,清净去(渠)了,让我一个人(银)管哪?还有没(木)有人(银)性?”

    二舅立刻从客厅过来,看着一时被吓懵了的我努力克制着自己:“半夜里你咋呼什么?怎么是你一个人管呢?我白天一边替你招呼客人,一边还得上班。现在我休息一会儿怎么了?我明天还要上班!还没满月的一个小孩子,两个大人就管不了吗?难怪人家娟子在这里待不住,就你这脾气,再换几个人,都伺候不下你来!嘁,什么身份啊?”

    二妗子还不服气,我都不知道她竟会有那么大的火气,是三十八岁才结婚的老闺女特有的吗?还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得了产后抑郁症?

    接下来,我开始吃不饱饭。有一天夜里,我迷迷糊糊地醒来,却再也睡不着觉。我只觉得肚子里空空的,我想忍着再睡觉,可是怎么都无法入睡。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?我就盼着快点明天吧。可是越是盼着明天,似乎离明天的距离就越远,而且肚子里越来越饿。

    我万般无奈,就起床后对二妗子说:“妗子,我饿得慌。”

    妗子没有听懂我的话:“嗯?”

    我重复了一遍:“我饿得慌。”

    妗子就对我说:“你去那个衣橱里,再拿床被子铺上……”

    这又轮到我听不懂了:“嗯?”

    妗子说:“你不是硌得慌吗?”

    哦,她以为我睡的床上铺得少,硌得慌。

    我说:“不是,是我肚子里饿得慌。”

    妗子终于听懂,对我说:“你去厨房菜橱儿里看看,有没(木)有吃的。找点儿凑活着吃,明了天再说。”

    我去了,悄悄穿过客厅,走到厨房的菜橱前,盘子里有半块馒头,有水饺剩下后又过了油的,大约六七个。我拿出来都吃了,还控制着自己,想:大半夜的,我就吃这些吧。时间久了,再把舅舅乱醒了,也耽误二妗子休息。

    我再悄悄走过客厅里二舅的钢丝床旁边,看见二舅和衣而卧,侧身枕着胳膊面朝墙,这样半遮半掩中,我看不到他的脸,在这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。我想但愿别把舅舅乱醒了。

    当我再次进到卧室躺下去的时候,没有惊扰二妗子,我虽然依旧觉得肚子里有些空,但是能够坚持住了,我想只要能够睡着了,熬到明天应该没问题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的时候,慢慢就睡着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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