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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(三、四)

更新时间:2019-01-16 21:21:41 | 本章字数:3056

    过了一个多时辰,王健等人的穴位才自动解开。人虽说能动了,但那酸楚疼痛的感觉却久久没有消退。

    他们几个是被人抬出小巷的。当时,还是下午时分,虽然天气很冷,街上仍然挤满了人。

    一个小县城,平日里生活平淡如水,一下子出了这么件事情,确实有轰动效应。一传十,十传百,许多人都来了,眼看着那些公安将一个个动也不动,只一个劲儿叫唤的知青抬到一辆救护车上,朝县医院驶去。

    医院的大夫忙乎了好半天,就是查不出这些人到底是中了那门子的邪,各个脏器都没有问题,可就是动弹不了,说是癔病吧,又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同时发病,直到他们在两个来小时后突然好了起来,医生们仍然不明究里。

    事态变得严重起来。

    县里的头头儿都惊动了,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,将抓捕反ge命份子欧阳川南的任务向全县各个区社布置了下去。会上还特别表扬了县知青办,说他们觉悟高,行动快,群众发动充分,尽管没有抓住罪犯,但却让他尝到群众专政的滋味。

    王胖子紧悬着的心才有些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对王健组建知青抓捕组的建议,王胖子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川南是他知青办管辖的人,如果能够由知青们将他抓住,不光是充满喜剧般的色彩,更能证明自己能创造性地开展工作,对他的前途有着很好的影响。就在半个月前,县委组织部找他谈了话,说他青年工作特别是知青工作抓得好,组织上有意要提升他做主管青年工作的副书记。

    可也就在这个时候,发生了那个和他有染的女知青自杀的事情。还好,由于送医院及时,总算保住了一条命。

    事情发生后,王胖子着实吓了一跳,那个像瓷娃娃似精致的女孩儿,连命都可以不要,还有什么事情不敢说出来呢?他觉得自己正在朝一个无底的深渊落去,就像一片枯黄的叶子,飘荡在半空,就是到不了底。

    王联举,你这是怎么了?难道真像人们开玩笑时说的,天生就是个反派,连名字都和《红灯记》里那个叛徒一样?为什么就改不了这个好se的毛病呢?他想起妻子去世时的情景,那个时候,自己居然连一点感伤都没有,装都装不出来。心里老是晃着几个和他有一腿的女人影子。他也骂过自己,骂自己是个se鬼,不是人,也想着要收手,但一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人,就迈不开步子,尽他娘的想干那事。为了行事方便,他竟然将办公室里面用来装资料的那间房子安上了床……从他当上这个官不大,但却十分吃香的知青办主任后,尝了多少的鲜哪!各式各样的女孩子,半推半就的,主动投怀送抱的,虽不愿意却最后答应了的……

    那个“瓷娃娃”是怎么和他好上的呢?那一天,都快下班了,她来到了办公室,求他帮帮忙,无论如何,都要把她调出来,工作好坏她不在意,只要能照顾家里就行。

    本来,“瓷娃娃”不求他也是能上调的,她的家中有特殊的困难,下面反映过多次了。但不明白究里的女孩儿自己送上门了。

    王联举以前没有见过她,不知道那个叫张小菊的知青居然是这样一个美人坯子,特别是那张白净的脸就像是个瓷娃娃似的精致。他感到心跳加快了,喉咙里也有些发干,他“嗯啊”了一阵,故意打着官腔:“难哪,今年的名额紧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呢?我都下乡三年了……”张小菊有些着急,她站在那儿,离王联举只有一米之遥,一股淡淡的体香直飞进鼻子里,让他有些心猿意马。

    “三年了?还不长嘛,人家从山城下来的知青好些都六、七年了呢,走不成还是走不成。”他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他知道,对这种小女生,冷,有时就像块磁铁,能将她已经乱了的心吸住。

    果然,张小菊的眼圈红了,哽咽着说:“王主任,都说你是个爱帮忙的人,就帮下我嘛。我就是这个县城的,我爸死得早,家里只妈和弟弟两人,弟弟得过小儿麻痹,有残疾,如今妈年纪已大了,半年前又查出得了胃癌……你就帮下我嘛,我晓得你手头有机动名额……”

    “机动名额嘛,也不能说完全没有,但是那都是用来应急的,而且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的情况就特殊嘛,我们大队和公社都反映过。”

    “这我知道。你的材料我刚才都在看呢。我也一直在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。”王胖子满脸的真诚,不紧不慢地说,他要给小女子一个假象,一个这事实在难办的假象。

    四

    瓷娃娃果然被王联举真诚的态度感动了,连声说:“对不起,王主任,我是太心急了……”

    王联举见瓷娃娃的眼圈都红了,忙站了起来,把门掩上,让她坐下来,装模作样地在抽屉里翻了一会,说:“这样吧,我再努个力,向上面专门要一个名额。不过,能不成我不敢保证哟!”他将手放在瓷娃娃的手上,瓷娃娃的手颤动了一下,但却没有抽回去。他索性将那只小手抓住,叹了气说:“咳,我这个人哪,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,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女孩子的眼泪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心狠得很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能呢,”瓷娃娃小心地说,“我就晓得王主任是个大好人。”

    王胖子笑了笑,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:“小刘,要是我帮你办成了,你该不会转眼就忘了我吧?”

    “不会的,王主任,我张小菊不是那种人。”瓷娃娃急了,发誓般地说,“如果我张小菊那样做,就不是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这样,我是和你开个玩笑……怎么样,耍朋友了吗?”

    小菊不好意思地说:“家中那个样子,我那有那个心呀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真的么?多大了,二十好几了吧?这么大的姑娘了,也该有个对像了!”王联举站了起来,绕到她的背后,将她一把抱住,瓷娃娃浑身一激灵,眼里流出两串泪来,她紧咬着嘴唇,忍着,没有说话……

    事情就这样发生了,张小菊顺利地回到县城,在一个小商店里当了售货员。以前王联举猎获的大多数是外地的知青,一走了之,想她们也不会傻到去说的地步。但瓷娃娃却和刘燕一样,就在这个小县城里,天长日久,会不会走漏风声呢?王联举悄悄去看过她,见她忙忙碌碌工作着,脸上含着微笑,总算放心了。谁知后来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,那男的在地质部门当着队长,三十好几了,属于那种老大难的角色,局里领导都在关心他的婚事,专门批了假要他回来相亲,说好了,不定下就别回来了。两人一见面,都比较满意,特别男的,对这个瓷娃娃似的女孩儿很是心仪,关系就这么定下来了。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,第二年就结婚了。

    新婚之夜,瓷娃娃的事情败露在了丈夫面前。她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,任丈夫逼问,就是不说话。她不能将王主任供出来,她丢不起那个人,再说那一天,她自己也的确没有过多的推辞。两人僵持着,天亮之前,就发生了抹脖子的事情……

    王联举心慌意乱地赶到医院,以知青办主任关心自己知青的名义,来打探消息。

    “造孽哟,这些女知青……”围在病房前的人们小声议论着。

    “是哪个砍脑壳地干的?”

    “那哪个晓得?或许是被人qiang奸了的呢?这年头……”

    “听说了吗,为了能调回来,有些女娃儿还照了那种相片呢!”

    “那种相片?”

    “咳,就是那种呀……光屁股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些个女娃儿哟……脸都不要了呀?会不会是有人威胁哟……”

    “哪就不晓得了……”

    王联举心里一激灵,惊出一身冷汗。他突然想起被那个“小刘”拿走的照片来。要是那照片被送到县委领导那里,别说是副书记当不成了,就是这个公职都可能保不住。他想起了,那人哪里是什么小刘,分明是那个被遣送回老家的走资派的儿子欧阳川南呀!刚知道这一点时,他就在心里发过誓,一定要让他小子好看,王健也极力怂恿,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这时该把他娃弄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转身走进了病房,对那个既气愤又懊悔的汉子说:“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。走,到我办公室去,我那里有在他那儿收缴上来的照片!”

    他要将藏在一边的那些没有被川南拿走的照片给地质队长看,以此证明张小菊是被那个复姓欧阳的人伤害的,让那个队长出面去检举。

    瓷娃娃的眼里闪出害怕的神情,对王联举这近似义正辞严的话语感到十分的吃惊。王联举用和蔼得不能再和蔼的声音对她说:“小张,别怕,你虽然现在已不是知青了,但知青办永远是你的家!”

    可怜的女子嘤嘤地哭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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