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 月夜撩情

    章吉帮要吴凤兰坐上他的单车，心里乐滋滋的。快到保管室了，章吉帮就要吴凤兰下车。回头对曹家瞄了一眼，曹婆婆正躲在屋前的树荫下偷偷朝这边瞄呢。就心里恨恨地骂：“这鬼老婆子，下辈子你也长不出个好身子，多管闲事。”

    到了禾场里，立即就要吴凤兰上车，抓紧龙头，不厌其烦在禾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。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，天上一轮明月正慢慢升起，地上已洒满了一片白光。同一个正值妙龄的漂亮女孩在这样的时刻身子挨着身子玩单车，无疑是一种美好的享受。虽然几圈下来，他有点气喘吁吁，身上还冒出了一层细汗，但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幽香，已使他陶醉无比。此时，四处已静籁无声，银白色的月光使四周都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雾状状态中。远处保管室旁那间土砖小屋前，坐着正在拉二胡的五保户胡瞎子。幽扬而带点忧怨的琴声在这寂静的山坳里显得格外令人落寞和孤寂，与这一对男女正欢快的气氛极不和谐。胡瞎子拉着拉着，突然就尖起嗓子吼上几声，仔细一听，那是吼的哥呀妹呀之类的情歌。虽然那调子有些怪怪的，像是两块锈铁磨擦出来的声音，听得人心里有点发毛，但在这寂静的山坳里也能增添几分神韵。章吉帮心里难免有些疑惑，这胡瞎子是不是有意冲他们来吼的？还是漫无目的？按理他有眼无珠，是看不到这禾场里还有一对男女在骑单车嬉戏。但他耳朵是能听到，也能感觉到的。那苍老、破锣似的嗓音明显还带有一点忧愤。章吉帮无心听他的琴，听他的歌，只一心一意把注意力集中到吴凤兰身上，随着那龙头忽左忽右的摇摆，那肉奶奶的身子、圆滚滚的臀部对他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。吴凤兰虽然学了几圈，但还是无法掌控难以驾驭的龙头，就常惊吓得一声声尖叫，随即那软绵绵，富有弹性，又带着一股玉兰般清香的身子向他怀里倾斜，趁扶她的机会，他趁势搂住了她的细腰。她一声格格的大笑，又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，又扶正龙头，猛踩几脚，车子突然猛地一下又向前冲去了。还没等他赶到，车子就歪倒在了禾场里。他又急忙赶上前去搂着她的腰，把她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觉练了一二个钟头，吴凤兰总算能踩个十多米远了。章吉帮此时脑子里早已晕呼呼，似乎光只搂搂抱抱已无法抑制内心的燥动，吴凤兰那红朴朴的脸，那高耸的胸部，那柔软的腰肢，以及那左右扭动圆滚滚的屁股，无时无刻不在剌激着他那根敏感的神经。像在荒漠跋涉久了的旅人，突然见到一汪清悠悠的清泉，又像一个饿急了的饿汉突然见到一盘香喷喷的美食，他恨不能立即就扑了上去，狂饮那清泉，大口吞食那美食。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回家和妻子有过床第之欢了，妻子对他好像已没多大吸引力了。他并不恋那个家，偶尔回家一次，总是借口工作忙，又匆匆走了。家中那个黄脸婆他早已厌烦之至，自从转了国家干部之后，他就在心底里与她划清了界线，凭他的地位和条件，他怎能与这样的女人长相厮守，他就只等个机会，就与她一刀两断。吴凤兰与那个黄脸婆相比，不但年龄上有优势，而且长相也要大大超过她。如果吴凤兰愿意，他是可以试着与她周旋，甚至对她来个突然袭击，到手就是财呀。那个财旺算什么呢？也能跟他比么？吴凤兰还能不衷情于他？正痴迷迷地想，吴凤兰又将骑得左右摇摆的单车向他冲了过来，就在要碰到他的一刹那，章吉帮向旁边一闪，吴凤兰终于掌不住，车头又歪倒在他面前。章吉帮忙一个箭步冲上去，扶住单车，趁势又将吴凤兰搂在怀里，紧紧搂着，将鼻子挨着她的头，闻那头上散发出来的清香。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闻的香味。吴凤兰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，侧过头，像不认识他似的，定定地瞄着他那火辣辣的眼，那眼里明显含有一种饥渴的目光。不知是用力过猛，还是突然也有了一种激情，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，喘着粗气。章吉帮此时也无法抑制了，就猛地一下将嘴唇贴了上去。突然，吴凤兰像一头被激怒了的小母牛，就在他嘴唇贴上去的一刹那，猛地咬了过来，把他狠狠往旁边一推，大声说：“你想干什么？你好坏！我不骑了。”

    就想挣脱，章吉帮却还紧紧地搂着，气喘喘地说：“不走吧，还骑一会，你还没学好呢。”

    吴凤兰在他怀里挣扎着说：“你放开我！我不骑了，不骑了，我要回去。”

    章吉帮仍不想松手，正挣扎间，突然从山那边传来一声呼唤：“凤兰！凤兰！你在哪里？找得我好苦。”

    吴凤兰大惊，忙掰开章吉帮搂着的手，有些惊慌地喊：“快拿开！财旺找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章吉帮像突然被惊醒了，连忙跳到一边，向远处瞄了瞄，山那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，正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。终于就走到了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“凤兰，你在这里干什么？我不是约了你夜晚到试验田里去看看吗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？”财旺声音有些严厉，还狠狠瞪了站在旁边的章吉帮一眼。那眼里明显有一股愤怒的火焰。

    “我在跟章干部学骑单车，刚学会骑，还只走得几步远。今天不去了，你让我好好学学好不好？”吴凤兰扶起单车说。

    章吉帮也说：“就让她学一学吧，试验田你一个人去看嘛，夜晚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讲得好！”财旺气愤地瞪了章吉帮一眼，“她也是这块试验田的骨干力量。为了这丘吨粮田，我们费了好多心血，要随时观察生长情况，还有虫情也要随时掌握。现在是关健时候了，怎能让它毁于一旦。你怎么还有心思学单车，走！别学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就把单车从吴凤兰手里夺过来，对旁边一放，拉着吴凤兰就走。吴凤兰只好对章吉帮说：“那我就不学了，下次再学吧。”

    望着跟着财旺渐行渐远的吴凤兰的身影，章吉帮的心像突然一下被人掏空了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除了愤怒、嫉妒，再没有其它感觉了。仿佛好容易才到手的一件心爱物，突然被人横刀夺走，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难以接受的呢。

    远处，月光朦胧中，胡瞎子又在边拉胡琴边大声吼着：“妹妹你慢些走，哥哥心里好难受，好不容易才见到面，你一走不回头。”

    章吉帮忍不住在心里暗骂；胡瞎子！你这该死的老滑头，也在作弄我了？

    他心慌意乱，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，走出了那个令人消魂的禾场，望望远处田野，那里有一闪一闪的手电光，依稀有两个人影在那里晃动。章吉帮呆呆地望了半个多钟头。回到家里时，曹婆婆为他开了门，还诡谲地望着他笑笑说：“还玩得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“开会呢，哪里是去玩了！”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声，曹婆婆吓得连忙闭口不再作声了。

    这一晚，章吉帮在床上辗转反侧，大半夜都没合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