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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(九)

更新时间:2019-01-16 21:21:45 | 本章字数:3278

    九

    “王健,柳飞扬,你们是怎么搞的?去了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他?”

    王胖子将王健等十余人从医院接了出来,让其它的知青在走廊里等着,只让正副组长来到自己办公室里。

    王健低声下气地说:“主任,这不能怪我们,弟兄们都卖了力了。只是那个欧阳川南太凶恶了,居然用那些邪术来对我们。当然,也怪我们手里没有武器,要是有,怎么着也不会弄成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他会邪术?你们那个怪模样就是他用邪术整的?”对王健的话,王胖子似乎不太相信。

    “是的,主任。我们抓捕小组的人都可以作证。飞扬,你也说句话嘛,最先遭遇那种邪术的就是你!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,王主任。”与王健那种低声下气的语调相比,柳飞扬的就显得要平淡许多,“其实,川南,我是说那个欧阳川南,用的是‘点穴’的办法,这种办法既可以治病,又可以伤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为啥会这种办法呢?”王联举打断他的话,问道。

    王健抢先答道:“那小子自幼就学习他那个反动家庭传下来的医术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是说他从小就学?这么说他在乡下这些年都还在练啰?”

    “我和他一起下的乡,我晓得的就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……不仅是练,还一直给人那些山民看病呢!我们那儿还专门有一间屋子用来放他的那些药!”

    谈起这些,王健来了精神,这个屋子里,就数他最了解川南,将他的那些事全抖出来,说不定会对破案有用,立上一功呢。

    “你既然知道他一直在搞封资修的那一套,为什么就不报告一声呢?”王联举并不知道王健心里想的是什么,瞪着一对牛眼批评道,“你的觉悟呢?政治敏锐性呢?都到哪能里去了?你出生在工人家庭,根正苗红,柳飞扬家里虽说成份高了点,中农,也是团结的对象,你自己的表现也一直都还不错,你们为什么都不检举揭发呢?竟让他在寨子里胡乱整了四、五年?”

    王健有些傻眼了,他根本没有想道王主任会这样来批评他,吱唔了半天才说:“主任,你批评得对,我们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下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!”柳飞扬在心里骂了一句。他望了王胖子一眼,没有说话,在这个时候,还是少说几句为妙,带个耳朵听着就行了。

    王联举望着二人,一字一顿地说:“这就说明他的那一套具有很大欺骗性。你们想想,你们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一代新人,都上了他的当,看不穿他的真面目,何况那些山民呢?王健,你是个聪明人,我说这话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?”

    王健的眼睛眨巴着,试探着问:“主任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必须尽快抓住那个反ge命?”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意思。你们想想,多让他逍遥法外一天,就多一些人上当受骗,就会给党和国家多造成一些损失……”

    给党和国家造成损失?给你们自己造成损失还差不多!柳飞扬忿忿不平地想道,仍然不露声色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。

    “这样办,今天的紧急会议上,表扬了我们知青办,我们要再接再厉。现在是下午五点半钟,你们赶快行动,先研究一下,他可能往那里跑,这会儿出城没有,另外,赶快将剩余的通缉令张贴出去,大街小巷都要多贴一点。昨晚上就开始下雪了,要不了多久就会大雪封山,要力争在封山前将他逮住。”

    王健暗暗叫苦,早知如此他就不出成立“知青抓捕组”的主意了。这会儿离和欧阳川南相遇都过去好几个钟头了,那小子肯定跑回了山里,他和陆仙儿都是山林通,一躲进深山,你到哪儿寻去?难道还真的叫我们雪地追踪不成?

    胖子主任见王健不说话,又追问了一句:“你听到没有?”

    “听到了,听到了,主任,忙了一天,您去休息吧,这件事交给我们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很想放心,可就怕人家不让哪。但话又说回来,你们呢,也不要太心急,这种事急也急不起来的,懂吗……”王胖子将茶杯里剩下的茶水全喝进肚子里,转身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王健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,问柳飞扬:“王主任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一会儿叫我们抓紧,一会儿叫我们别急?到底哪能句话是真的?”

    柳飞扬摊了摊手,没有说话。他在想,要真地抓住了川南,会怎么样呢?判刑是肯定的了。川南呢也肯定会据理力争,但问题是人家会听谁的呢?不行,不能让他们抓住川南……

    第二章(十)

    【编辑按】再说川南发现药箱不见了,内心焦躁不安,冒着纷飞的大雪来到那条巷子寻找,可那里有药箱的影子呢?正在大家万分懊恼的时候,巷底的门户打开了。原来药箱被这位老艄公捡到了,精明的老艄公一看就知道川南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,他请求川南为他儿子治疗关节老是脱臼的毛病。此处留下悬念,不知川南能不能药到病除?王健那家伙会不会到此来寻找老艄公的养女?(永铭家珍)

    十

    天黑透了,小城笼罩在寒冷之中。

    昏暗的路灯照着飞落的雪花,不大工夫就在街头铺了白白一层。

    风一阵阵刮着,催赶着积雪,将它们聚集在屋角、墙后,使那儿的雪明显地比别处要厚。但是,只要雪下的时间够长,明天早上,就是街面上也会积下没过脚背的皑皑白雪。

    川南三人趁着雪下得正大来到下午那个小巷里,巷道里没有一个人,巷底靠近那扇木门的地方,积雪已将所有的痕迹抹平。经过这么长的时间,背兜根本就不可能在那里,川南担心那书会落在王健那伙人的手里,如真是那样,不仅他会多一条罪状,更重要的是,祖上传上下的物品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川南呆呆地站在哪儿,不知怎么办才好。陆仙儿和小乞丐却不甘心地一遍遍搜寻着那些雪厚的地方,希望能有奇迹出现。弄丢了人家的东西,小乞丐自己也不好受,虽然那个大哥哥并没有说埋怨他的话。

    小巷里走进几个夜归的人,将明显不信任的目光投到他们的身上,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,或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院门,或拍打着门上的铁环,叫着里面的人来开门。于是,小巷里响起一阵开门、关门的声音,跟着又陷入了寂静中。

    风更大了,顺着长长的巷道刮进来,发出尖锐的哨音。满天的飞雪如春天的柳絮。

    巷底的那扇木门打开了,瘦精精的老艄公从里面探出个头来,小声地喊道:“喂,外面有叫欧阳川南的先生吗?”

    川南转过身来,望着这个并不认识的老者,反问了一句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
    老艄公走了出来,紧张地朝小巷口望去,见没有人影,忙拉了川南一把,说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来,进屋里来。你们要的东西在我屋里面呢!”

    “真的?!”陆仙儿和小乞丐几乎同时说了声。

    “我还骗你们不成?那个背兜就在我里屋放着,要不,我咋个知道有个人叫欧阳川南?”

    川南说:“老人家,太谢谢你了。陆仙儿,我们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们走进那个不大的院子里,老艄公轻轻掩上门,关好,将三人带到里屋里,指着放在一个角落里的背兜说:“我没有骗你们吧。”

    川南赶紧走过去,将背兜端到亮处,见其它东西都在,唯独不见包着医书和这次卖药所得的钱,心里到底还是着急。他抬起头来,望着老艄公,将探寻的目光投到他脸上。

    老艄公笑了笑,说:“你们放心,东西我收着呢。等一会儿我自会给你们。我把那东西收起来,不是想吞没你们的钱财,主要是怕再丢了,再就是想求你们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陆仙儿拉了拉川南的手,意思是要他小心着点,不要太相信别人了,川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叫她放心。

    “只要我做得到,我一定尽力。只是,不知老人家要我办什么事情?”老艄公请他们坐下来,又倒了几碗开水放在桌子上,说道:“办得到,你一定办得到。今天下午的事我都在门缝里看到了,可我一看到那个冤孽就没敢开门……”

    “冤孽?您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嗨,家丑呀家丑……我是个摆渡的,人们都叫我老艄公,我今年六十六了,只有一个儿子,可他从小就有一种怪毛病,右大腿关节说脱臼就脱臼,不能干重活。许多先生都看过,就是治不好,我还带他到地区的大医院检查过,说是胎里带的,治不了……我想请大侠救救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们川南会治病呢?”陆仙儿有些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“不瞒你们说,年轻时,我也是个练家子,操过扁卦。一看你那身功夫,就知道了得。后来,我又看了你背兜里的书……要不,我咋个晓得你的名字呢?”

    “老人家,我很想帮你,但你知道不?我是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街上贴的布告?看到了,我才不相信那些鬼话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怕连累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,我这儿蔽静,再说,那个冤孽不是住在这儿么?只要封住他的眼,这里就没有事,俗话说,灯下黑呀。”

    川南这是听他第二次讲“冤孽”二字了,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,又怕涉及到人家的隐私,就将话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老艄公见川南不说话了,想他已经答应,就走到门边,朝着另外一间屋子低声叫道:“牛儿,牛儿,快来呀,这位大侠答应给你治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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